留守的散文

“啪啦”一声脆裂声后。

“死老头，为什么这么晚了，饭还没好？”

孙子骂完，直接摔门而出。

奶奶看着那道还在晃动的门，伤神到出神。

那天本来以为会跟往常一样，提前到各个报名的展映村庄看看，事先探勘展映村，顺便找些村民聊聊天，好为以后写推文时，可以顺利些，没想到却撞见了老人如此难堪的一幕。

认识老人的几个小时里，我没有寻找其他“可写”的素材，只是安安静静的，陪着老人，跟她聊天，帮她干活。

老人有两个儿子，同住在一栋房子里，儿子儿媳全部都在外面工作，留下几个孙子在家给老人照顾。

六点多的时候，已经做好饭的老人拿着一碗饭，跟在六七岁的小孙子身后，耐心地哄着孩子多吃几口饭。

那天我带着两本书。《活着》、《树上的岁月》。老人也不懂我带的是什么书，却还是慈祥地跟小孙子说，以后要跟这位姐姐一样，好好读书，才有出息，不要像奶奶一样，一无是处。

不知道那天是真的难得有空，还是我心里本来就不愿离开，直到夜幕垂临，我还在“兴致勃勃”地跟老人聊着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爱好，以及我们一定还会见面。奶奶热情地想留我一起吃饭，被我婉拒后，眼里竟有些失落。

俗话说，好人一生平安。奶奶那么好的人，是不是也本应得到一切美好的东西？

所以当我撞见那天那一幕的时候，我讶异、怜悯、甚至愤怒。

但是老人，却在自责。

她责备自己慢慢老去，责备自己越来越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孩子、孙子做更多的事情，责备自己糟糕乱花钱的身体，责备自己连好好做顿饭都显得那样力不从心。

她一直在责备自己，却一句都没有责备一年到头不回家两次的`儿子们，觉得他们赚钱养家才是至关重要；她一直在责备自己，却一句都没有责备喜欢闹情绪的孙子，甚至还觉得孩子在学校那么辛苦，自己却未能及时做好饭菜是自己的错。

后来我悄悄问奶奶的孙子，我问他为什么要对奶奶发那么大的脾气？

他说：“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什么都不做，还不煮饭，我不该骂吗？”

“奶奶是长辈，奶奶身体不好，当她偶尔煮不动的时候，你就不能自己动手吗？”

“凭什么？我就这脾气，我爸我妈我叔我婶都是这脾气，他们都不改，凭什么要我改？”

我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。对这个孩子对这个家庭，我不知道该抱有同情还是为其悲哀的态度。或许这是绝大多数留守家庭都有的现状，父母散现出来的戾气，加上正值叛逆期的年龄，无疑会让这个本来孝顺老人、乖巧听话的孩子因无人适时教育而变得做事没有分寸，只遵循心中喜恶。

我们常说，南莱文化是专门研究农村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问题的，而当我一次次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，还是会一次次感到无力和挫败。

到底怎么做，我们才能挽救更多留守老人和孩子不完整的心？